杏儿噗通跪倒,慌乱中看向金慧绾,得了一个凶狠警告的眼神,心底一惊。
“奴,奴婢领了,月例银子,呃,还有,还有秋衣,还,还有……”
她哪知道还有什么啊,大姑娘吩咐账房和郑妈妈,把四姑娘的份例直接送到潇湘苑,她只不过去按了手印,拿了八两银子回鸣音阁而已。
“秋衣?”
金袅袅故作疑惑,看向徐月。
“妈妈,鸣音阁有秋衣吗?那你怎么还给我缝补那件破了洞的夹袄呢?”
徐月学着姑娘一脸茫然。
“……姑娘,奴才没见过啊,这两个月不是只有月例银子吗?”
张玉才看到女儿的眼色,但来不及了。
刘氏眯眼看向张玉,“别说咱们金家如今在上京,住着礼部规制的宅子,就是在江南,金家也是官宦人家,主君的儿女也是要有月例份例的。”
“如今宏儿在翰林院当职,若家中正儿八经的女儿被克扣得穿缝补旧衣,传出去岂不惹人笑话?平白招了言官的口舌?”
“母亲,我不是……”
张玉是有口难言,她已经打定主意善待小贱人,为的就是日后好掌控,忍着肉疼按例给了。
可这会该怎么解释?
金慧绾得了母亲一个埋怨的白眼,暗暗着急,求救看向大哥二哥。
金华早上才从花楼回来,此时在打瞌睡,金彦皱眉暗骂妹妹坏事,看了眼惊慌的杏儿。
“祖母误会母亲了,这些日子母亲辛劳打理家宅,每个院子的份例都白纸黑字写着的,定是下人见四妹妹年纪小不懂事,起了贪念,偷偷给昧下了。”
杏儿猛的抬头。
“不,不,大公子,奴婢没有!是,是姑……”
金慧绾见她向自己看来,脸一紧拍案起身。
“住口!杏儿,我以为你是家生子,懂事听话才派给鸣音阁的!谁知道你居然偷窃!按手印的是你,拿走份例的也是你,你还狡辩!念在你老子娘和哥哥跟了金家多年,不连累他们受罚,就算给你恩惠了!”
杏儿愣住,“姑娘……”
金宏气得头顶冒烟。
他特意嘱咐张玉,在鸣音阁份例里添了牛乳红枣燕窝桃胶等养身的吃食。
就是为了迎合正远公爵府,费侯爷喜欢丰腴美人的口味。
“来人!把这吃里扒外的丫头拖下去,杖打二十板,发卖了!”
金袅袅故作吓了一大跳,连忙扯住金宏的衣袖。
“爹爹!杏儿虽来鸣音阁不久,但,但她挺好的,要不,饶她一次吧……”
呆愣的杏儿错愕。
这两个月,她对四姑娘冷嘲热讽,轻蔑不屑,哪里挺好了?
“不行!”
出声的是金慧绾,正气凛然。
“四妹妹,你也太软弱了,这种吃里扒外的奴才,惯会蹬鼻子上脸的,饶了这一次,岂不让其他下人跟着学坏了?”
张玉连忙附和,“对!不可轻饶!留这种下人在府里,平白坏了我的名声!”
金袅袅咬唇,很惭愧看着杏儿。
在金慧绾警告的目光下,杏儿看了眼门外的娘和哥哥,哭着被拖了下去。
她从小服侍大姑娘,深知她的狠辣手段,她不敢反抗。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最后肯替她求情的,竟然是她从没放在眼里的四姑娘。
家宴如常进行,金袅袅坐到了刘氏身旁,冷眼看着一团和气的家人,笑脸盈盈的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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