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王没答,随着小黄门继续穿行在红墙之内。
恢弘的养心殿岿然立于眼前,门口的侍卫照吩咐不许旁人入内,这个旁人自然是被气的跳脚的薛宁,他向冀王报以求助的眼神,明渊已经随侍大步进了殿,留下薛宁在后边诶诶。
养心殿惯熏的龙涎香淡了,鼻能轻易嗅出厚重的药味,以及佛前沉郁的檀香滋味。
明渊抬脚刚进,抬眼就见到了塌上明黄里衣的病重天子,和稍显疲累却仍华贵无边的皇后,在二人脚边伏跪着的,自是这些天提着脑袋过的利太医。
皇后身后的嬷嬷轻声提醒她,冀王殿下到了。
闻言,她偏头懒懒地抬了眼皮,英姿勃发的男人身姿一低,冲她和榻上的人行了礼,他跪着自己端坐,皇后却莫名觉得压迫,虽冀王自称儿臣,却总透着股不臣之心。
她收敛了自己眸中的不悦,笑得雍容自持,“冀王殿下起身罢,难得你一片孝心,重伤初愈便赶不及的要回宫见你父亲,像是生怕这后宫许多人顾不好陛下。”
明渊并不在意皇后的挖苦,他气定神闲地起身,面无惧色地直视她,“皇后娘娘说笑,为人子女这些都是该做的……至于怕娘娘照顾不好,那纯属无稽之谈,便是您执掌六宫无暇分身,也自然可以唤旁人来尽孝。”
他在‘唤旁人来尽孝’时的语气极不善,纵皇后也见过许多大世面,却仍为他身上的冷肃之气骇住,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心道,冀王果真不将她放在眼里,若他能更上一层……
她突然有些后悔放虎归山,前几日,她得知冀王尚在人世的消息,慌张寻了国舅商议。
胡国舅道,冀王既敢让消息流出,想必已有了十成的把握,我们若派人劫杀,不说成不成,少不得又送出了把柄,如今二殿下在京中处理政务得当,朝堂交相称赞,便是让那明渊小儿回了又如何,说到底,他也只是个臣子。
皇后认可了他的说法,如今却有些后悔,冀王立在她身前,宛若一头野性难驯的狼,这样的锋利獠牙,若不及时拔掉,叫她日日难眠。
“冀王既没死,何故不早进京面圣,陛下为你的事儿食不下咽寝不安席……”言及此,皇后竟掩面啜泣起来,“陛下身子一向康健,若非为冀王之事忧心,又怎会轻易卧床不起。”
她劈头盖脸没来由的责难,并未叫明渊难堪,相反的他竟轻笑出声,“娘娘的指责甚叫儿臣惶恐,臣如何能担得起这样大的罪过,委实是前几日路都下不得,怕骇着娘娘和陛下仪容方迟迟未至……”
“……臣听闻,二哥是最为纯孝的,便是我等不在之际,他亦是勤恳不怠的守着父皇,怎今日却不见二哥踪影?”
皇后原想借此机会杀杀冀王锐气,他巧舌如簧竟将事引到了二皇子头上,说起明孚,皇后是一肚子的气没地方使,愿叫他理了政务,就老实地来养心殿侍奉他的父皇,他倒好,隔几日方来一回,不到几个时辰便匆匆离了,也不是在忙甚么。
从前他年岁小,身边净是皇后安插的人,知晓他行踪是易如反掌,可如今明孚渐渐长成,皇后的凤令他已疲怠,从前旧人亦是一一料理了,皇后知他不得,只叫他来坤宁宫问话,回回是硬拳砸在棉花上,半点声响也无。
今日亦是不知明孚行踪,皇后很是不悦,却不奈在冀王面前表现,她只梗着脖子冷淡道,“二皇子和你不同,他时时要务缠身,琐事繁多,朝堂奏折已叫他疲累不堪,如何能如那病怏怏的明郁一般,没事便在养心殿瞎晃,就是陛下也会体谅他这份辛苦……”
原来在皇后眼中,明郁那般的尽心竭力被视作无事瞎转,不知所踪的二殿下反倒是个纯正的孝子了,明渊笑得冰冷。
短暂的安静。
那一直伏跪在地面的利太医这才敢踉跄出声。
“”启禀皇后、冀王,陛下圣体业已稳定,病情不若前几日凶险,臣会替陛下换几帖温和的药剂,保得陛下龙体……”
利太医感受到了头顶灼灼的目光,顿觉接下来的话会叫自己大祸临头,虽如此,却仍是硬着头皮说了。
“……只是,臣不敢担保陛下一定能醒过来,兴许……陛下余生只能在如这般度过。”
什么?!
明渊大惊,皇后亦是。
不同的是,皇后面上有稍纵即逝的惊喜,她求之不得,陛下若能一直这般下去,少不得明孚手中的监国之权便不会旁落,届时这大虞仍旧是她母子做主。
你冀王如何,你镇国公又如何?
明渊反复求证太医,太医亦是谨慎重复了相同的答案,皇后施施然地模样打断他的问话,“冀王啊,你不在宫中诸事不知,为了能治好陛下,你二哥可是发了皇榜呢,这一个月人来人往竟没一个有这本事,太医院很是尽力了,你莫责怪利达大人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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