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琛手上往嘴里扒饭的动作,明显一顿,他知道,阿芷是想到了她的母亲,那颗流弹的起因,就是道上混的人。“尤其是女人。”阿芷丢下一句就头也不回地走了。阿琛继续往嘴里送着饭,咀嚼的动作却比刚才慢了许多。第二天黄昏,阿琛早早就来到了酒吧,他赶在阿芷送饭之前先到了。昨天的事情萦绕在他的脑海,让他始终定不下心。上台开唱之前,仍然没有看见阿芷的身影。想到昨天阿芷离开前说的那句话,他竟然有点担心她不来了。老板催促他做好上台准备。台下听见他的名字,已经躁动起来。阿琛很快调整好情绪,踏上了舞台。音乐响起,灯光昏暗,气氛热烈。可老板听得出,今晚的阿琛有心事,唱错了好几处。可无论他唱成什么样子,台下的粉丝都会叫好。因为阿琛驻唱,酒吧的营业额增长了不少,老板对于他,自然也就宽容许多。阿琛的视线扫视着酒吧的二层,没有看见那个身影。只见他微微自嘲一笑。阿芷,和这里的一切,是不搭调的,阿琛为此而发笑,竟然还会以为她有可能站在二楼看他表演。三首歌唱完后,阿琛下了场。他没有直接离开,而是点了一支烟,两只笔直的腿,随意地搭在化妆镜前的桌子上。白色的烟雾,将他的眼神衬托得有些迷离。一根烟还没抽完,他就起身,拿起搭在椅子靠背上的衬衫,走出了化妆间。脚步走得有些急了,在转角的地方,撞到了什么人。只听对方轻声地“哎呦”了一声。“抱歉。”阿琛本能伸手去扶对方,手指悬在半空,看清了被他撞到的人。阿芷的大眼睛瞪了一眼他。阿琛被她看笑了。阿芷撑着胳膊想要站起来。阿琛冲她伸出了手,想要拉她起来。阿芷伸出右手,在他的掌心,狠狠地拍了一下,仍然坚持自己站起来。阿琛微微摇了摇头,双手环抱交叉在身前,打量着阿芷从地上爬起来的全过程。阿芷看着地上散落得不成样子的饭菜,微微皱眉。阿琛本可以说一句“没关系,洒了就洒了。”可他偏偏什么也没说,像是故意要看阿芷怎么处理似的。“没办法了,走吧。”阿芷扭头确认后,抬手指了指不远处一个亮着的招牌。阿琛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见招牌上写着“苏记煲仔饭”。“请你吃那个,作为补偿。”阿芷的语气不像是在跟他商量。阿琛跟在她的身后,心想:在你眼里,已经认定我是个只会玩弄女人感情的坏男人了吧?阿芷能感觉到身后来自他的目光,被看得很不自在,可也不能去理会。阿琛从阿芷和这家店铺老板打招呼的方式就能看出来,她是这里的常客,看来是请他吃了她认为最好吃的东西。阿芷点了两份大份的煲仔饭。阿琛一直没有开口。阿芷看向他的时候,意识到一个问题:能和他聊些什么呢?难道就一直这么安静地坐着,直到吃完这顿饭?昨天那群人来势汹汹地去找他算账,那个女孩被他伤害过之后,仍然维护他,让阿芷心里不太舒服,可说实话,刚才他冲她伸出手的动作,确实让她觉得气消了很多。兴许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吧,擅长揣测女孩子的心思,能够适时准确地做出应该做的回应,才那么招她们喜欢。阿芷胡思乱想着。“喜欢看电影吗?”阿琛突然发问。“什么?”阿芷觉得诧异。“没什么,随便问问。”阿琛答得利落。阿芷随口回了句,“喜欢啊,尤其是恐怖片。”阿琛闻言,笑了。阿芷知道他以为她在开玩笑,可她确实是最喜欢恐怖电影。老板端上两份煲仔饭,二人便各自专心吃饭,没有再说什么。阿琛没有问阿芷今天为什么来得这么晚,在他看来,能看见她出现,已经足够惊喜,不再要求更多的。阿芷其实是有事耽误了,一个来店里吃饭的孕妇,突然肚子痛,要生产,何伯连忙去拦的士,可很多司机非常避讳,不拉见红的客人,无奈之下,阿芷只好去邻居家借车子,陪着孕妇去了医院。一直等到孕妇的丈夫赶来,才想起还没有去给阿琛送饭。一来二去,就到了这个时间点。走出煲仔饭铺子,已经很晚了,阿琛突然扭头,看着阿芷。阿芷被他看得一时有些紧张。“住在哪里,送你回去。”“不用了。”阿芷拒绝得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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