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威尔根本就不打算参加,既然他从没有为王城里的那群猪猡献上心脏,也就没有必要接受除了军用物资以外的馈赠。他想了很久,终于承认,只有地下街才是最终能够接纳他的地方。
如果一个人想要躲在地下街,根本没有人能找到他,地下街比人们想象的要大得多,而且没有在地下街找不到的东西。抑制剂当然也包括在内,所谓的没收只是摆在明面上的敷衍,暗地里的笑话。
和别的人一样,利威尔也畅想过未来。他想,他绝对不会成为那种拎着酒瓶坐在酒馆里回想过去的窝囊废。他一定会死得很早,也许他会在抑制剂的并发症下死在哪个角落里;也许会在哪一天阴沟里翻船死在一些不出名的小混混手里;也许他会死在哪个寻仇的老伙计手下。像所有的地下街居民那样。以地下街的方式生,以地下街的方式死。
而他的那些,他曾经发誓守护,发誓为他们献上心脏的战友们,或许,也会变成雍容华贵的老爷太太,也许在某个歌剧院,在某次集会上,会想起曾经有过这么一个人——矮小,暴躁,神经质,在授爵仪式的前夜突然发疯跑掉了,再也没找着。
“利威尔!我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现在这里可不是你的天下了,”十几年不见,老夏利更老了,他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拍拍利威尔的肩膀,递给了利威尔一杯浑浊的酒液,“外来者在这儿可很危险。”
“说什么屁话呢,老夏利,”利威尔喝了一口酒,才不满的反驳,“我可是地下街出身。”
“哈哈!利威尔,你不只是长相,就连性格也跟以前一样,看见你,就好时间从来没走过一样,”老夏利的笑声很苍老,带着长期饮用酒精的沙哑,“说吧,这次来找我什么事?”
“地下街还有没有空房子?”利威尔也不和他客气,开门见山。
“你要房子干什么?”老夏利惊奇的问他。
“住!”利威尔没好气的回答他。
“堂堂的人类英雄上地下街要房子住,你疯了?!”
“真高兴时隔多年你依然能想起我的本性,嘴巴严实点,虽然说那帮人不太可能找到你,但是找到你了也绝对不能说出来我的行踪,我相信你的行业操守。”
“所以你打算私自脱离军队到地下街定居?”老夏利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你一定是疯了。”
利威尔不想就自己是不是疯了再作纠缠,他不耐烦的说:“哪那么多废话?你只要告诉我,房子,在哪,你就可以拿钱闭嘴了!”
“西街角,你知道的,那排房子的第三个屋子,原先住在那的人被别人宰了,你去了就能住,”老夏利接过了钱,最后笃定的补充了一句,“你一定是疯了。”
“我靠,闭嘴吧!”利威尔烦躁的骂了一句,才转身走出酒馆。
西街角的第三套屋子,和想象中的一样简陋,还很脏,需要从头到尾的扫除,利威尔叹了口气,在木门上挂了一把锁。利威尔自己都想嘲笑自己。因为在地下街,给门挂锁简直是傻子一样的行为,因为不需要,如果一个人够强,不会有人敢来闯门;如果一个人很弱,挂不挂锁都是一个效果。
可是利威尔知道,自己还要很多天才能真正入住这个房子,在地下街找个空房子不容易,他没有让自己睡大街的嗜好,如果在这期间有人把这个房子占了,那就真是……去他妈的。
既然自己的事办完了,那就要认真的做任务了,毕竟自己现在还是挂着军衔的。
事情很好办,找到一家酒馆,找到管着这家酒馆里的妓女的人,然后,打残他。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利威尔一脚就踹断了那人的小腿骨,在那人杀猪般惨叫的时候,他拎着那人的领口,把人从地上拽起来:“告诉我,地下街贩卖抑制剂的都有什么人。”
“老,老威尔,黑眼科地……”男人强行忍住自己的惨叫,颤抖着回答。
利威尔脸色阴沉了下来,这两个名字在他还是个小混混的时候就听说过:“你齤他妈在逗我,就你这破生意还能买得起他俩的货?”
说着,利威尔左手摁着男人的脑袋就把他往吧台上磕。
“停下!我,我说!还有一些人,东西质量不是很好,但价钱便宜,也不是很讲规矩,只要有钱就能买着货,除了培养情妇,我们一般都在他们这要货,要是培养情妇或者丝绒,就上老威尔和黑眼科地那求货。”
“把那些人的名字,一个一个的告诉我,”利威尔抓着男人的头发威胁道,“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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