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谐听了身子不由一抖。
从被带进来的时候,他就一直低着头盯着手上的铁铐出神。现在他终于抬起头来了,一张脸惨白惨白,头发乱糟糟地垂着,夏谐面色看起来很害怕,又很茫然。喉结反复滚动了几下,他忍不住冲口而出了一句:
“我!……我……”
其实也算不上一句话,只不过是一个字而已。
法官原本已经把水笔的帽子盖回去了,听见他的话,只好又把笔帽褪下来。
“被告,你还有什么异议吗?”
可是听这少年“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什么来。
夏谐的眼睛四处乱晃,他大幅度转着头,盲目地在房间里搜寻着什么。法官席上的人,背后看押的法警,以及旁听席上寥寥的群众,每个人的脸都一个颜色,面目表情地看着他。
也许是这样转着头,把脑袋也晃得糊涂了。夏谐呼吸愈来愈急促,似乎想要站起来,他支起上半身,手上的金属铐撞击在椅子上发出“砰砰”的声音。
“被告,肃静!”法官拿起槌子又“咚咚”敲了两下。他一边示意法警制住犯人,一边心里觉得好笑,这孩子还希望有人能来救他呢,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这边夏谐被两个法警一人一手压着肩膀,而那边旁听席上的人脸上也露出了“恶人被绳之以法”的快意,一个个收拾起东西,陆续心满意足地离去了。
夏谐的嘴巴还在无声地“我”着,他想说什么呢,又想辩驳些什么呢?
不过说不说都已经不要紧了,这一次说不出来,那么,以后就永远也说不出来了。
十年前a市只有一个监狱,还没有搬到河东,依旧是七十年代河西的旧址。全市的犯人都扎堆挤在一处,没有分流,而干警人手分拨不够,管理系统尚未完全,免不了有这样那样的漏洞。
牢房是三人一间,从这头走到那头,不过五步宽,房间靠西有一个三步宽的厕所,水箱十有八九都是坏的。
和夏谐同住的,一个是脸上有条疤的男人,另一个是瘦干瘦干的老人,脸黝黑,满是皱纹,看不清楚有什么表情。
监狱的经费看得出并不宽裕,夏谐已经好几次在饭里吃出虫子。可是牢房里的灯泡却毫不吝啬,换得极为勤快。夜晚的时候,小小一盏白炽灯,把同样小的牢房照得一片通明。
在这通明之中,伴随着男人如雷地鼾声,夏谐常常只能裹紧被子,睁着眼睛到天明。
夏谐不知道留疤的男人是什么时候盯上他的。
那一夜,月色很好,夏谐难得地放松了一点神经,朦朦胧胧要睡过去。他觉得身体靠在了一团云上,云低声安抚他,使他感到安心。
可是突然就有一个沉重的东西压在他身上,蛮横地搅散了这团云。夏谐猛然惊醒过来,感觉这沉重的东西散发着浓郁的热气与汗臭,他抬头就望见一张脸,月光照在脸上,脸上有疤。
夏谐死命拍打着男人,可是他气力太小,怎么也挣不动。不一会,他上身的衣服就被剥干净了。他的心脏开始“咚咚”地响起来,“咚咚”声沿着呼吸道往上,几乎要钻入脑子里去。
夏谐朝男人的下体狠狠踹了一脚,趁着这档口,爬下床跌跌撞撞朝门口跑去。可是跑了没两步,他的脚踝就被抓住往后一拧,于是夏谐胸口与头重重磕在了水泥地面上。
带疤男人身上窸窸窣窣动作着,不知道脱着什么,很快夏谐嘴里就被塞了厚厚的一坨布料,牢牢塞在嘴里,那衣料上的汗酸味激得他几乎流下泪来。
男人捉着他的脚踝把他倒提着往厕所拖去。
十五岁的少年光着上身,胸下肋骨根根可见,皮贴着骨,瘦得可怜。
月光把两人缠打的影子投到墙上,显得更为古怪和扭曲。
“哐啷!”一声,夏谐的头砸在塑料水箱上,半边箱壁都被砸裂了。
声响很快就引来了巡逻的干警,铁门的栏杆缝隙里射来道道白色的手电筒光。
“307!怎么回事?大半夜的,不睡觉闹什么闹?”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恋上女人花 荒星直播:指挥官的小鲛人野翻了 逃宫弃嫡(下部)+番外 是云间烟火 晴天娃娃 网游:神级刺客,我即是暗影! 农门娇宠,捡个太子好种田 影帝的锦鲤小厨[古穿今] 重回十五岁 陋巷之春 如此抉择+番外 临时助理 百年飘摇 折服+番外 同桌的距离有多远 别离歌 她讨厌1998年冬天 渣攻不善良 当老牛遇见嫩草 满分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