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鸣冤鼓声。
要来的终于来了。
梁友才整理了一下心情,马上,端起了那副当官的架子,从后面的二堂,向前面的大堂走去。师爷和黄兴在后面紧紧跟随。
梁友才升堂,坐在大堂中间的座位上,师爷在他的后面站下,黄兴则是去到外面指挥城兵去了。
两边的衙役看着大人落座,连忙高喊着堂威,一阵“威武”的声音,瞬间在大堂上响起。
喊声停下。
梁友才猛地一摔桌子上的惊堂木,朝着下面大喊:“是何人!在外边击鼓鸣冤,给我带将上来!”
大人传下话来,马上有衙役跑了出去,冲着大堂外面高喊:“击鼓之人上堂,大人问话!”
赵三把手中的状纸举过头顶,高喊着:“冤枉啊……!”带着几个死者的家属进入大堂,跪在当堂。
梁友才一摔惊堂木,开口问道:“堂下何人?”
赵三自报家门说:“大人!我是城外肖家佃户村的村长,我有天大的冤屈,要向老爷禀告,现有状纸在此,请老爷查看。”
梁友才大喝一声:“呈将上来!”
马上有衙役上前,接了状纸,送到了梁友才的案前。
梁友才拿起状纸从头至尾看了一遍。
其实这些事情,不用看,他也知道,那些征兵的官差就是城主府的,也是他写信请求城外海防指挥使武小弟出兵的,那些官军杀了几个人,带队的校尉也跟他说过,那些抓来的村民,现在还关在城主府的牢房里。
不过,做戏就要做全套的,他装作认真地看完状纸,又大声询问:“死者现在何处?”
赵三说:“就在大堂之外。”
梁友才吩咐一声:“将死者抬了上来!”
有衙役马上跑了出去,将六具尸体抬到了大堂之上。
看见了尸体,刚才还努力克制情绪的死者家属再也忍不住,又开始哭了起来,大堂之上,一片哭喊之声
梁友才大怒,一拍惊堂木,大喊一声:“公堂之上,哭哭闹闹,成何体统!”
瞬间大堂之上安静了下来,农村人没见过世面,从骨子里还是惧怕当官的。那些死者的家属,想哭又不敢哭,只能强忍着,嘴里不能出声,眼泪却一个劲地流了出来。
梁友才让仵作,检查几具尸体。
好一会儿之后,仵作验查完毕,跟梁友才汇报说:“大人!都是刀剑所伤。”
梁友才微微点头,说:“记录在案!”
那个仵作说:“大人!已经记录在案!”
梁友才说:“你且退下!”
那个仵作对着堂上施礼,然后退下。
梁友才对着那些跪在堂下之人说:“本官已经知晓了事情的经过,你们有何诉求?”
赵三说:“大人!我们的诉求都写在了状纸上,就是要求赔偿死者,严惩凶手,释放被抓之人。”
梁友才心中冷笑,对抗官差,死有余辜。至于严惩凶手,那些官兵,都是奉了上峰的命令,配合征兵的,不要说,杀了区区几个人,就是杀的再多,估计上面也不会动这些官兵一根毫毛。要说,赔偿这几个泥腿子,更是不可能,他梁友才辛辛苦苦搞来的银子,怎么可能给他们。
梁友才装作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才对着堂下的众人说:“这件事情我已知晓,本官也很同情你们,我尽量争取达到你们的满意,不过,兹事体大,我就是一个小小的城主,也做不了主,还需向上面行文汇报。你们暂且回去,该把死者埋葬埋葬,该处理后事处理后事,多则十天半个月,少则十天八天,我得到上峰的指示,立即就会通知你们。”
赵三愣住了,那些死者的家属也楞住了,事前,他们还做了种种的猜想,他们都没想到城主轻而易举地就答应了他们的请求。他们互相看着,都不相信这是真的。
赵三首先反应了过来,他向堂上的梁友才叩首道:“大人!你说的可是真的?”
梁友才微微一笑说:“公堂之上,岂有戏言!”
赵三磕头如捣蒜,说:“想不到,大人如此公正!”
那些死者的家属看着赵三磕头,他们也跟着不断向上磕头。
事情就这样,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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