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远猛然绷直,也许是因为埋着头,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以后跟江淼淼掐架再也不用顾虑我了,真好。”
青春的时光伴随着情窦初开的懵懂并不总是甜美的,更多的时候像一个没长熟的橘子,酸涩。但那也在记忆洪流中写下了最刻骨铭心的一笔,因为教会了人们两情相悦并非易事,在未来漫长的岁月中,遇到了那个能够回应自己的人,一定要倍加珍惜。
那天过后,甄远果真如他所说又恢复了生龙活虎,只是谁也没再提这件事。四人小团体的关系一如往常般稳固,那些吃瓜群众可以洗洗睡了。
因为高二涉及到文理分科,所以大部分学生已经在这时各有侧重了,一班是重点班,几乎所有人都选理,所以分别的气氛并不浓重。
但也有例外的,简明虽然理科不算拔尖,可文科在年级里数一数二,因此她特别犹豫。一边是不愿割舍的好友们,一边是很有天赋的政史地,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好了。
如果选文,她的课业会比现在轻松很多,但是就要跟朋友们分开;如果选理,就能够继续跟小软在一起,但相应的需要拼搏。
两项选择就像是跷跷板似的,跷来跷去停摆不下令人奔溃,她甚至觉得自己要是偏科就死心了,偏偏理科成绩下狠心努力一把也是好看的。
父母心疼女儿,又觉得文科更保险,所以建议她选文。家里人的主意又往这座摇摆不定的天平一端加重了砝码,简明动摇了。
本以为这样就“愉快”的决定了,可每每跟其他三人在一起说笑的时候就更纠结了。日子一天天过去,就意味着分别的时刻越发接近,好像每一天都是最后的狂欢,简明沉默的时候越来越多。
温软是最先发现简明不对劲的,但与以往藏不住事的她不同,无论温软怎么问她都说自己很好,没有事。弄得温软心有余而力不足。
简明的混乱终于影响到了她上课听讲,向来被老师提问都能对答如流的她居然不知道问题是什么,这令温软更加确认她有心事,就连同桌甄远也觉察到了。
“我觉得她是在苦恼分科问题。”下课后,趁着简明被老师叫到办公室训话,温软偷偷拉着甄远开小会。
甄远若有所思的点头,“我也这么觉得,在拿手的学科和跟我们分开间做选择,她肯定很痛苦。”
“你帮我劝劝呗,她不肯跟我说这事。”
“放心吧,交给我!”甄远拍着胸脯,“她帮我做了一次抉择,该轮到我帮她了。”
自习课上,甄远难得换上严肃的表情对简明说话:“你在为分科苦恼吧。”
经过甄远告白失败后,两人的关系更近了一步,简明苦笑,“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小软她肯定也猜到了。”
“就是她让我来劝你的。”甄远合上书本,撑着头朝向简明,“你现在更倾向于哪边?”
“文吧。”
“你都有决定了还苦恼什么?”
简明突然有些激动,“不是的,家里人更希望我学文。”
甄远循循善诱:“那你呢?”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不想跟你们分开。”简明迷茫的直揉脸。
“那就学理呗。”
“可你也知道文科是我强项。”
“理科不如你的人多了,人家不照样选理。你又不是学不会。”
“……”
“又想跟我们在一起,又想轻松,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古人云,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一口气说了长长的一句话,甄远缓了下继续道:“这种岔路口,不要听别人替你做的决定,而是抛开一切分析将来的形势,然后好好听听自己的心声。毕竟以后会有很多身不由己的事情,在我们可以做决定的时候,一定要自己把握好。”
整天混不吝的甄远也能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简明惊得张大嘴,半天也说不出来一个字。
这一夜,简明思考了很多,几乎整宿未眠。
翌日,简明顶着熊猫眼来的,但是精神不错,甚至晚自习下课还要走了温软的理科笔记。
“准备学理了?”温软小心试探。
“嗯!”简明使劲点头,“决定了!”她的眼神里没有了迷茫。
“甄远说的对,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比着学业轻松,我更想跟你们一起开开心心的过完这宝贵的三年。”
温软是很高兴简明能和自己一起,“但是成绩也挺重要的。”她是真心在为她的未来着想。
“我的理科成绩下下狠劲还是能碾压大多数人的,况且学理科以后的出路更多么。”这是简明昨夜用发展的眼光看待将来的,“我还年轻,现在不拼搏更待何时?如果我在该奋斗的年龄选择了轻松,恐怕以后就更没有这个心气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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