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占魁授意的这场公审大会,就定在了肖府内的练武场上召开。
练武场上有一个擂台,平时是作为肖家子弟比武用的,现在就被临时当作了审判台。上面摆放了几张椅子,供家主肖占魁和那几个长老就坐。
肖文房因为被打了板子,他屁股上的肉,已经全部被打烂了,虽然敷了治外伤的药,短时间内也无法痊愈,他自己已经无法单独行走,只能靠人搀扶着。他“哎吆!哎吆!”地叫着,因为疼痛,他的身子卷曲着,硬是被两个家丁一左一右连拖带扶地架上了擂台。
练武场上站着的二三百肖家子弟,亲眼目睹了这个惨状,他们不由得在下面议论纷纷。此时,他们也是心态各异。大房二房三房的子弟心情沉重,尤其是平日里和肖文房关系不错的几个,脸上都露出了悲切之色,也有四方五房六房七房的子弟面上则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更有一部分人持着一种冷漠的态度,他们的原则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肖辰也被叫来参加了这次公审大会。
他站在下面,看着极其痛苦的肖文房,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他只是偷偷瞄了一眼肖文房,就把目光的焦点放在了别的地方,就是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肖文房就落到了今天这个田地,他心里总有些疙疙瘩瘩。
坐在擂台之上的肖占魁,看看人也差不多到齐了。他就用眼神示意五长老肖占元可以开始了。
肖占元主持这次公审大会,他朝肖占魁微微点头,接着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走到台边,用目光扫视了一下,下面的肖家众人,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在肖万山当家主的时候,他这个五长老,就是个名义上的五长老,肖家的大房二房三房的那些子弟因为自己是嫡系的缘故,对他这个五长老多有不敬,想不到,风水轮流转,也有他扬眉吐气的时候。
他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显出一种威严的气势。他说:“下面都静一静!现在大会开始。”接着,他拿出那张供状,一字一句地宣读了肖文房的供词。
读完之后,他对着众人朗声说道:“看看吧!肖文房都做了些什么。我希望。我们在场的肖家众位,今后都要引以为戒。不要再犯这样的错误。”
台下的众人都在静静的听着,公审大会这样的形式,在肖家的历史上还是第一次。他们都想看看接下来,还会有什么节目。
就在大家翘首以盼的时候,就听肖占元对着台下喊道:“现在请马房的伙计代表上台,揭露肖文房的罪行。”
众人看去,有一个马房的伙计,早就等在了擂台的底下,肖占元说完这句话,他就准备登上擂台。
这个伙计,今年三十几岁,高高瘦瘦的,形象有些猥琐,他也是肖家的一个旁系子弟,他在肖家,就是在肖文房的手下,干点儿马房的杂活。
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个杂役显得有点儿浑身不自在,他隐隐能够感觉到众多的目光中,有些明显的带有敌意。他的心里开始打鼓,两条腿,也不由自主哆嗦起来。
他一步三晃地顺着边上的梯子登上了擂台。在台上站稳脚跟,他甚至不敢抬头看台下的众人。他咽了一口唾沫,润了润自己由于紧张而干涩的嘴唇。这时候,他真的慌了,他用求救的目光看向坐在台子上的家主肖占魁。很想临阵退缩,可当他看见肖占魁那如刀的眼神,立即吓得一激灵,他咬咬牙,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事到如今,他有些后悔,贪图家主肖占魁给他的十两银子,现在,也只有豁出去了。
他艰难地开口说:“大家可能都认识我,我就是马房的伙计。肖文房是我们马房的管事,我在马房干活也有七八年了。对于我们马房的管事肖文房很了解。起初,肖文房还好,做事也是兢兢业业。只是这几年,肖文房变了,他仗着原先家主肖万山对他的信任,在我们马房,为所欲为,克扣马匹的饲料钱,致使我们马房的马,饿的都是皮包骨头,他还欺压我们马房的伙计,克扣我们的工钱,对我们非打即骂。”说着,他还装模做样地干嚎了几声,像是受了多么大的委屈。
台下的众人听见他这么说,纷纷交头接耳,肖文房的为人大家有目共睹,绝不像这个杂役说的这么不堪,他是贪污了马房的银子,可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把马匹饿瘦,要说,他打骂马房的杂役伙计,更是无稽之谈。肖文房为人随和,绝干不出这等事情。
看见台下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五长老肖占元不得不出面维持一下秩序,他站在台子上对着台下的众人高喊:“肃静!肃静!”
台下的众人议论之声这才停止。
肖占元对那个杂役说了一句:“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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