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蓝宝石和奥托叔叔十分默契地不在谈这件事,不痛不痒地分享了一些近况,抱怨了一下哄抬的物价以及匮乏的工作,然后蓝宝石就趁着夜色离开了酒馆。
蓝宝石走后,奥托叔叔的脸色有些落寞,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们也回去休息吧。”
夜色已深,沉甸甸的阴影覆盖在奇马杜尔的建筑群,远处的巨石阵只露出些许轮廓,像是大地的生长而出的触角。
“叔叔,她是谁啊?”
“阿,她阿,她是我年轻的时候经商认识的朋友的女儿。”
“她再过几个月……就要去当祭品了吗?”
“是啊。”
“看她好像不太担心的样子。”庞倍看着天空中飞过一只孤鸟,落于张牙舞爪的夜色教堂之中。
“她和你,和所有孩子都一样,亲眼见证了父母因此而离去,估计也麻木了吧。”
“是啊,老爸老妈走的时候我也难过的要死,之后村里好多大人也被抓走了,我也逐渐习惯了。也许大家都已经把这件事当作自然而然的死亡了吧。”
“但人们之所以还会感到悲伤,是因为世界上还有一部分人并不用承担这种苦难。”奥托叔叔说道,“好了,我跟你一个小孩说太多了。别再说了。”
回到家里以后,蒂娜已经睡了。
独自站在窗边,透过玻璃看着繁华夜景,庞倍开始想村里的一切,他和妹妹很幸运,但和他共事的那些村民呢?那些流落于世界各处的商人呢?那些活在暗无天日的工匠呢?他们又该怎么脱离苦难?
不过,庞倍也没有多想,肚子里墨水不多,想不到很深的层次,只能默默抒发自己积蓄的情感。
一道红色的光洒在窗户上,庞倍顺着红光看去,居然是一栋教堂燃起了熊熊烈火,红黑交映洒在城市的角落,浓烟无声无息地爬上天空。
那火焰很快蔓延,火光直冲云霄,紫黑的夜空就像是落入了地狱一般,被烧得通红。
“发生什么事了?”庞倍嘴巴微张。
刹那间,窗外传来震耳欲聋的警铃声,一座座哨塔苏醒过来,发出刺眼的灯光,哨塔之中人影闪现,一个个士兵在其中穿梭。
难道城里爆发战争了?
那座燃烧的教堂很快抵挡不住火焰的侵蚀,其顶部开始塌陷,燃烧着的石块和木头缓缓坠落。
街道上,几个骑着马的人快速穿越,然后又消失在夜色中,这些人都穿着蓝色的布衣,戴着银色的面具,手里举着火把。
随后,更多类似装扮的骑兵高呼着什么闯入了街道,在街道中大肆破坏,一根根火把被丢进居民楼的窗户中,引起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马蹄声逐渐逼近,不少市民被那些骑兵抓住五花大绑,丢在了街道上,不一会儿就被当众杀死。
终于,那些骑兵如同蝗虫一样侵入了整个城市,庞倍听到自己楼下也传来了马的嘶鸣声和士兵粗暴的砸门声。
庞倍连忙冲进蒂娜的卧室,把蒂娜摇醒。
“怎么了?”
“你躲进那个柜子里面。别出声。”庞倍没有时间解释,把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蒂娜塞进了衣柜里面,然后自己也躲进了床底下。
门外沉重的脚步声逐渐放大,楼里其他的房间都传来了人们的尖叫声和求饶声。庞倍紧张的情绪也到达了顶点。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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