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么,姜安惹上事了,被老爷大骂一通。”
“我知道,”我侧过头去艰难地看着他,“还有呢?”
“估计,下场不会好到哪去——叶家送来的宝贝瓷瓶,上等的手艺,绝世匠人的遗作。姜安磕了好多个头,鲜血横流弄得地上全是,老爷才勉强没了要弄死他的念头。”
他纠结地挠乱了一头毛发,想着我可能已经知道了什么,才勉强忍心开口。
“那小子看上仙女了。”
照顾到我的情绪故意绕了一大圈,模模糊糊挤出一句话。我无奈地笑着,“我知道。”
“不过仙女没从啊,就是他挺粗暴的。”
“我知道。”
“这件事……姜喻山告诉他的,后面藏了个干净的。”
“我知道。”
他好似是说不下去了,见我麻木地微微点头,声音有些发颤,不知道该不该故意提起嘴角调和气氛。
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做。
“沈世杰从鸨母手上买走了她,”姜辞知道自己眼前这个人估计不只是和对方浅薄交情,起码心里不是这么想的,“何晃说,那小子偷偷告诉老鸨儿要娶那姑娘,绝对会娶,对方迟疑良久才同意了的。”
而小丫鬟告诉我,实际上沈世杰带了许多人手一同前去红杏楼,是威逼加利诱。
我想照旧随意回应,张开干渴的嘴,片刻不知该说什么,竟是无法控制。
“……意料之内。”
口头是这么说着,实际内心则不断祈祷沈均舍能阻止这场荒唐的“承诺”。
不能让她和沈家扯上关系,嫁人什么的,只要不是沈家……
对她来说,是好事,只要不是沈家……
直到听见姜辞的几声唤,我尝到嘴角舌尖的一点咸味,鼻子里就这么堵住气不让出来。
其实这种喜欢,到底是不对的吧,老天爷不可能瞎了眼来成全。
一个“大少爷”,一个章台人。
自己都不能成全自己,还妄想成全他人,又希望对方能够成全自身。
“何晃那人,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吗?不可能是沈府。”
看不见姜辞的面孔,只能听到他努力平复自己的语气。
“具体位置不清楚……只晓得在郊外一间陋室,沈府去世的老管家生前遗留的栖身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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