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去北漠,是早晚的事情。宋云遏心如明镜,“敲儿,武康虽然内部不稳,但你也知道的,连年的边患、蛮夷的数次进犯才是武康最大的祸端。”北漠十一城,常年经受其扰,民不聊生。所以席上一口便应承去北漠,也是宋云遏早就做好的抉择。权力要握,但苍生更要护。谢玉敲知道宋云遏从来对那龙椅之位不甚在意。何况,自她父亲离开之后,宫里外谁人不知永安王只是一个被朱嶙压得毫无反抗之力的失势王爷。如非永安军在手,他今日也不会得此祸端。——可若是连永安军都未能收入麾下,他们甚至同朱嶙对峙谈判的筹码都没有。朝廷、江湖、边患,三者从来都是纠缠烦冗的,朱嶙的手早不知探得多深,谢玉敲秀眉拧得愈深,又骤然抻开,她握住宋云遏的袖袍,发了些力,“所以今早,在你寝殿,你说的于情于理。”“四年了。”宋云遏眼睫捎着点苦意,“按照你从前所说,我俩不应当同幼时那般亲密,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这麽做,或许他人会信几分。”“可经年的根毕竟扎得太深,如若今日这种小事我都不帮衬你几分,”宋云遏袖袍下的手反握住谢玉敲的,“旁人不提,但以朱嶙多疑的性格,此番,就不只是我独自去北漠了。”谢玉敲自是也想到了这一点,“朱嶙心思是真够重的,这些年我俩若真的离心,此番同你去北漠,我和你便等同于弃子,却仍尚存威胁,离京都太远,他难以监视和管控。”但谢玉敲入庙堂,以她的身份与才识,以及同清帝、永安王的关系,又同样对朱嶙有所威胁。今日公主与李鸢一事,倒是直接给了朱嶙一个做决定的契机。把谢玉敲留下,就如同把永安王的把柄留了下来。所以谢玉敲想要留在京都,也必须留在京都。可——谢玉敲盯着远处的鼓楼,庙里的和尚已经在做敲鼓的準备,历经几百年的青铜钟鼓上鏽迹斑斑,“春闱放缓,不知为何,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今年加了殿试。”宋云遏解释道,“入榜者再进翰林院选拔,分派官职。”他轻轻一笑,安慰谢玉敲,“听闻是老太傅那边生病耽搁了点时间。放心吧,名次总不能做手脚,毕竟最后卷轴都会放出供核查。”“就是,”说到这,他突然一声叹息,“到时候没能同你一起分享这份喜悦,挺可惜的。”“对我这麽有信心呢?”谢玉敲眉间舒展,也跟着笑了,“我考的可是都理欠司呢!”宋云遏看向她,目光融融,“当然信了。而且,我也信你终能入雀台司,做那女官之首,得偿所愿。”暮鼓声应时而起,声声震心。他起身,束发垂肩,眉眼修长疏朗,“而永安王宋云遏,必须保住武康的山河。”谢玉敲跟着倾身而起,桃林落花纷飞,满眼撞开的是迤逦春色,霎那间,她想起义净师父传授给他们武功时的那一句教言。随心、随缘、随性。她擡头看着他,眼眸发亮,如灼灼桃华,“我之所求,也不过是海晏河清,家国安康。”她这话说得铿锵,宋云遏却像是再是忍不住,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声音带着点颤抖:“可是敲儿,这一走不知道要多久……”临别之际,他也不是真的淡然,至少对谢玉敲,他是既害怕担忧又不舍,只想把自己的一片真心剖给她看,“……我会想你的。”可这是谢玉敲向来都避而不谈的事情。因为不止是宋云遏会挂念,她对他,也同样万般的舍不得。她回抱住宋云遏,却只是须臾片刻,便克制地松开手,退出他的怀抱。谢玉敲从来不是敢于直言内心的人。那些隔在两人之间的万重山,那些旧俗规制,她必须亲手、一步步的去打破。而且她也不需要活在他人的庇护之下。因而这份舍不得,到最后t?终是碍于种种而封缄于口,落回心间。却不知此一日后,故人江海别,几度隔山川。这份情思到最后,谢玉敲竟是再未能说出口。旧时燕(四)武康二十年,清帝薨,朝野半倾,国师以命解经纶,一纸谶言既出,字字泣血。—第二年开春,团团桃花林依旧开得正盛。这一日,谢玉敲难得轮上休沐。伙房内,她围着条粗布麻裙,双手扣着热气腾腾的竹枝笼盖把,满脸期待地打开。匆匆而来的步伐声从门外传来,谢玉敲正满心思都是那几团黑黝黝的桃花酥,被突然出现的蕙姨吓了一跳,屉笼盖砰的一声,吃了满脑袋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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