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虽不是烈日炎炎,天色因大雪而阴沉沉的,若是将这些木板掀开,大抵还是能亮上一些。可这些木板遮得严实,外边是真的连丁点光也没有渗进来。十分古怪,哪有凡间的正经修士是见不得光的。她一步步往上走着,被揣进兜里的龙将头探了出来,一个黑漆漆的脑袋像根木棍一样,杵在这修士斜背的布袋里。长应那双金瞳在这黑沉沉的塔里显得格外明亮,金灿灿的,细长的竖瞳冰冷无情,眼眸一转,又朝别处看了过去。渚幽抬手将这脑袋按回了布袋里,还施了些灵力将自己的身子往上托,看着似是在走路,实际上丁点力气也没用上。塔里阴森森一片,封着窗棂的木板上似乎刻着些什么。她将手覆了上去,一寸一寸地摸着,摸出了一堆刻得乱腾腾的符文。这符文她倒是认识,还怪有意思的,这明明是塔顶那已至大乘的尊主所用不着的东西,是用来压制魔气的。被她附了身的这弟子识海清晰,她早将其中的灵丝略看了一遍,知道这宗主姓甚名谁,只是对其所经之事不甚了解。宗主到底是活了好几百年的人,这名内门弟子年纪又都不算太大,寻常弟子哪能对其知根知底。渚幽在识海里搜刮了一番,倒是找到了点有意思的东西。这周熹照百年前为一弟子硬闯了神化山,那时神化山开山已有半月,算着日子,山门将闭,可他那亲传弟子却久久没有出来。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在门上禁制已开的情况下,竟破门而入,三日后将一个浑身是血的弟子带了出来,而他进山才两日,修为硬生生从大乘跌到了分神,后来闭关了许久才修回来。闭关出来后,周熹照便长住在这主峰的塔上,至今没有离过塔,谁也不知那两日神化山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知周熹照为何就闭门不出了。渚幽收了手,继续朝上走,忙不迭将试图又探头而出的龙给按了回去。塔顶倒是明亮的,全托了顶端那一颗夜明珠。一个身穿白袍满头白发的修士坐在蒲团上,两手撘着膝,气息绵长似是正睡着。可听到脚步声后,他忽地动了动身,却没有回头,只是问道:“你将那日之事细细道出。”那日,自然指的是那三位弟子下无妄沟的之日。渚幽又将这弟子的识海搜刮了一番,正想开口的时候,忽觉那只被揣在兜里的黑龙猛地动了一下。像是被吓着了一般,猝然一抽。渚幽皱起眉,不轻不重地按着兜,还安抚般轻拍了两下。“是我的……”她的耳边,长应的声音虚无缥缈,像是从远山传来一般,“他怎有我的东西。”可端坐在蒲团上的周熹照却毫无反应,根本没有听到。夜明珠莹绿的光似是一捧鬼火,又像是一双莹绿的眼,将塔顶二人纳入目中。塔外狂风呼号着,然而窗户关得紧,木板又钉得严实,这寒风再怎么肆虐也未能刮进塔内。长应那稚嫩却淡漠的声音就像那日在雪原中时,她冷不丁说了「再来点」三字,若渚幽是个凡人,听见这声音定会被吓着,然而她是魔。“我的……”长应又道。观这塔顶上,除了悬在顶上那硕大的夜明珠,就只有坐在蒲团上的周熹照有些意思了,可长应总不能说这人是她的。这不太行,周熹照虽是大乘,如今却已头发花白,看着便是个活不久了的。渚幽心觉她养一只龙就已经够累了,这龙若是再拖家带口,她那大殿怕是得揭不开锅了。说魔域穷也不无道理,她殿里除了鲛纱吊顶上燃着的凤凰火,其余器物全是大魔小魔们送去的,一个个都已经快把家底给掏空了。渚幽隔着那粗糙的麻布,按住了布袋里那剧烈颤抖的龙,不着痕迹地将这塔顶扫视了一圈,她却未能发觉有什么古怪之处。长应却依旧在颤抖着,隔着粗糙的布料紧贴着她,似乎还紧紧盘成一圈,正一阵一阵地抽动,像是要死了一般。周熹照见她不语,轻咳了一声,嗓子眼里似是卡了什么东西,连咳都咳不顺,气息也不大顺畅,约莫那日被灵力震伤后还没有好全。他肩背单薄,似乎太瘦削了些,和别的大乘期修士差别甚大。渚幽将手慢腾腾地伸进了布袋里,原本隔着薄薄的布料时,她便已觉得身上像是贴着块冰。如今将手探进去后更甚,惊觉手底下的龙鳞凉得堪比天宫寒池中的玄冰。这么一个激灵,她五指一缩,只觉得这凡人的身躯险些就没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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