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国睁开了眼睛,人还在破屋里,姚婉君在一旁煮粥。粥香味传来,徐青国眯了眯眼睛,从床上起来,低低地唤了声,“娘。”
姚婉君转过了头,看到徐青国起来很欢喜,“饭,饭,没好。”
“没事,我还不饿。”
徐青国柔声回了句,仔细看了看姚婉君,又确认了一遍人还在,这才安心地走到屋外,舀了少许清水漱口洗脸。
这幅身躯太弱了,没有锤炼皮肉筋骨,即使武道人仙的记忆还在,躯体境界也没办法同步过来。徐青国只能以现在的身躯为准同步武道技巧,没办法维持住片羽不沾、片尘不染的武道姿态,嘴巴和脸都有些脏了。
好歹经过了一晚上了太极抱眠,身体总算恢复了大半。徐青国拉开拳架,开始打《太极拳》,锤炼筋骨。
《太极拳》是地星最强大的拳法,原来的暴虐无挡的部分被国家机器拆掉,只留下了炼法的简化部分。徐青国在后来征伐百界,位高权重,得到了全本的《太极拳》,包括养、炼、打、杀的所有真意。
地星灵能不显,武道修炼需要大量肉食和天才地宝支撑身躯的消耗、增长,否则即使刚柔并济的太极拳也会损害身躯。
徐青国简单拉开筋骨之后就没有继续修行了。
“果果,饭,饭。”
徐青国在姚婉君走出来之前走了进去。
小铁锅里的粥已经煮好了,里面还有两片蔬菜叶子。姚婉君拿着碗装了两小勺粥,剩下放在铁锅里都给了徐青国,自己捧着小碗放到面前,吸了口粥香,一脸满足。
徐青国眯了眯眼睛。她从来都会把最好的都留给自己,记事起她就是皮肤发青的饥饿模样,自己小时候不知道不对,大一点习惯了也没觉出不对。等觉得不对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
徐青国拿过勺子,又往姚婉君碗里舀了两勺粥,把其中一片蔬菜叶子也舀了过去,“娘,你吃,我吃不了这么多。”
“不要,不要,晚上,晚上吃。”姚婉君的脸皱在了一起,就要把粥倒回铁锅。
徐青国抓住了姚婉君的手,嘟起了十一岁小孩的嘴巴,“不要,你吃,你不吃我也不吃了。”
姚婉君不知所措,一会心疼一会欢喜,最后在徐青国的注视下,慢慢把粥和菜叶子都吃下了。明明心疼粥,却感觉很欢喜,欢喜从心里涌出,压不住,假不了。
姚婉君感觉好奇怪,想不通,干脆不想了,一小口一小口地将粥喝下去,咬到菜叶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咬到嘴里慢慢吃下,一脸满足。
徐青国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多少年都没有喝过的粥,鼻子酸涩。
吃完粥,姚婉君洗了锅和碗,背起背篓,拿着蛇皮袋和木棍就要出门,“果果,在家,不要,不要乱走。”
徐青国皱紧了眉头,不想她去捡垃圾,却不知道该怎么劝阻。捡垃圾是一直以来的生活来源,姚婉君习惯了捡垃圾,不捡垃圾就没饭吃。徐青国现在还没拿到足够的钱,劝不下她。
“娘,我和你一起去。”徐青国跟上了姚婉君。
姚婉君歪着脑袋看着徐青国,感觉不对,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读书,读书,不要。”
“清明放假,还有两天假,不去学校。”
徐青国抓起姚婉君的手就往外走,姚婉君还想要说什么,被拉着走又想不清楚,干脆不想了,跟着徐青国走,走了不一会就走在前面带着徐青国走了。
姚婉君吃得少,走得慢。徐青国更不着急,一边走一边尝试拿捏气血,对照当前的身躯恢复躯体记忆和能为,把羸弱的身体全部纳入自我意志的掌握。
两人先到了知青院旁边的大坪,大坪土地结实,种不了菜,附近人把这里当成垃圾场,垃圾都往这丢,味道很重。
姚婉君好像感觉不到味道,拿着木棍扒拉着一个个小垃圾堆,扒拉了好几个也没有看到可以捡的东西。
“娘,这有三个瓶子。”徐青国找到了三个玻璃瓶,递给了姚婉君。
姚婉君看着徐青国,脸色怪怪的,忽然打了个寒颤,抓过了徐青国的手上下翻看,差点让玻璃瓶掉地上了。
“手,手,血。”
徐青国忽然想到有一次她一只手掌鲜血淋漓地回来。那时候徐青国还没开始嫌弃她,吓得跑到姚大舅家哭着求他们救娘亲。
“没事,没弄到,我看仔细了捡的,”徐青国柔声安慰,见姚婉君还是怕怕的,保证道:“我不捡了,我帮娘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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