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下起了小雨,亚瑟看了看小巷中狭窄的一道漆黑夜空:“此地不宜久留。”
鲁迪亚点点头,四下看了看黑洞洞的小巷深处:“的确,”
亚瑟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在他脱下来的裙子上停留片刻:“很难想象刚才的你是个那么惹人怜爱的小姑娘。”
鲁迪亚拉上黑色连帽衫,用帽子遮住上半张脸:“滚吧你,”
两人突然跳开,下一秒一道飞镖就裹挟着雷电照亮了小巷两边被烟熏黑的墙壁,飞进了黑暗之中。
鲁迪亚单膝跪在屋顶湿滑的瓦上,反手握着那把菱形的的短匕首,全身肌肉都早已绷紧,蓄势待发。
他抽出飞镖刚要动手,旁边的亚瑟突然伸出一只手来狠狠扣住他的手腕,同时对他做了一个千万别动的手势。
多年来的默契使他不需要怀疑,亚瑟作为智者很少会用像‘千万’这样夸大其词的形容,但是此刻扣住他手腕的那只手却在微微颤抖着,这是他平常少有的姿态。
鲁迪亚强压下心中的疑惑,学着他的样子向下看去。
就那一眼,他全身的血液都被冻住了,大脑一片混乱,耳朵里传来不住的嗡鸣。
那人就那样站在并不很大的雨中,黑色的连衣帽遮住了他的上半张脸,身材修长且削瘦,反手握着一把菱形的短匕首,连帽衫的拉链照例只拉到了心脏往上十厘米处,露出里面的黑色体恤。
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在当今世界,能够换脸的工具自然是层出不穷,有低级有高级,这倒不是令他恐惧的。
他们既然能依照着他的脸,一张从来没有出现在任何档案照片上的脸,仿造成一张还原度足以在任何场合蒙混过关的,完整版型。
他是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的人,自然不应该会有人在一个雨夜用着他的脸暗杀他们,但是这张脸的还原度极其精妙,几乎就和他本人一模一样。
而且……感觉很熟悉,就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鲁迪亚想都没想,翻身下墙,当脚触到青石板路的那一刻,那黑影随之消失了,如刚刚出现时一样突然。
他听见旁边传来亚瑟落地的动静:“抓到了吗?”
鲁迪亚摇摇头,像突然失了魂一样:“没有,你看清她的脸没?”
亚瑟摇头:“为什么用‘她’?他不是个乔装成你的男的吗?”
鲁迪亚叹了口气:“对不起,我有点……”
“为什么对自己那么不自信呢?”角落的黑影发出了一声哧笑,诺顿眯起了熔金色的眼睛:“你怎么就知道他是男是女?搞不好还是你什么多年未见的双胞胎弟弟妹妹呢,是不是啊?”
鲁迪亚没有正眼看他,冰冷的雨打湿了他额前的刘海:“你终于出现了。”
亚瑟也不太惊慌:“就你一个人?我还以为会有各方势力呢,毕竟,想要有与政府势均力敌的实力,光凭你是远远不够的。”
诺顿优雅的抬起了一根手指摆了摆:“No,No,No,他们来了,只不过都在隔岸观火,暗中观察呢,搞不好就能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呢。”
鲁迪亚眯了眯眼:“刚才的事,你不知道?”
“在外面混了那么多年,早都见怪不怪了,”诺顿伸了个懒腰:“什么手段没见过,这只是雕虫小技罢了,你也知道的吧?”
诺顿仿佛无视鲁迪亚刚刚搭在他颈动脉上的匕首:“怎么样?你是想到什么了?”
亚瑟低喝道:“鲁迪亚,你冷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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