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因为讨厌朕,所以想赶朕走么?”
“倒也不是,我说过我不记得你了,自然也不记得是不是讨厌你。因为不记得,所以对我而言你是个陌生人,我平素并不太让不熟悉的人在近前。”
“那朕时常来,你时常与朕在一起,便不是陌生的人了。”
“可是我还会忘记的啊,也许几个月,也许一年,又会把你忘得一干二净。”
“忘了就忘了罢,朕再来,再让你熟悉便是。”
真是死皮赖脸,阿缘想,当皇帝的人这么闲么?那一定是昏君。皇兄怕不是眼花看错人了吧?竟然夸赞他年轻有为。
“随你。”阿缘依然不紧不慢地晃荡着秋千:“被人忘记不是件令人开心的事,你若是不介意,本公主还有什么话好说呢?整个皇宫都是你的,你喜欢哪儿就呆哪儿吧。”
他一定只是说说罢了,否则自己怎么会在这里呢?就算他不是说说而已,她也不会信他。
一会儿讨厌,一会儿又不讨厌了,这样善变的人,什么时候会有个定数呢?
可阿缘没有想到,他并不是说说而已。
他每日都来,有时是清晨,有时是中午,有时是午后,也可能是夜里。所幸他从不留宿,也不多话,更不曾试图动手动脚,阿缘才能容忍他扰乱她的生活。
有他在的时候,玉梅就不见踪影了。玉梅的意图如此明显,从第一次阿缘就意识到了,因此她不再特意去寻玉梅。等他走了,玉梅自然会出现。
她渐渐地可以摘下遮眼的面纱更长时间,眼睛的疼痛也慢慢在减弱。照镜子时她发现眼睑上有轻微的伤痕,尽管已经很淡了,仍然看得出。
于是眼睛虽然不再被遮住,她却有了去哪儿都带帷帽的习惯,即使没有人看,她也不能容忍有疤痕露出来。
“朕不在意你眼上有没有伤痕。”当男人终于明白她为何坚持戴帷帽时,这样说道。
阿缘则回答:“我在乎的并不是你在不在意。你虽然有那么多妃嫔,可是竟一点儿也不懂女人。”
“朕对女人的了解并不像你想的那么无知。”男人试图举几个例子,然而他思索了好一会儿,败下阵来:“也许你说得没错,朕确实不懂,但那是因为朕不必懂。”
阿缘点了点头:“你当然不必懂。那么多女人都是为了你的垂青而活,她们就像是你腰间的一块玉佩,或者书房里一块砚台,你高兴时兴许会放在眼前,不高兴了便搁起来不予理会。”
“朕并不是那样的人。”男人反驳道。
“哦,那你最近最宠幸的一位妃子,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阿缘反问。
男人:“……”
这一年的夏天来得早,也格外燥热。冷宫并不是个适宜度过夏天的地方,阿缘不记得以前是怎么过的了,她只感到每一个白天很难熬,夜晚更难熬。
总是睡不好,面对皇帝时自然也恹恹的。
男人见她总是一副没精打采、又懒得搭理他的样子,提议道:“宫里有一处水殿很是清凉,朕着人腾出来,你搬过去可好?”
“不去。”阿缘一口拒绝:“忘症不知何时又会发作,我眼睛没有好全,若是有人要害我,我根本无从防备。”
“绝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你且放心。”
“不去,我不放心。”
“朕会保护你,绝不会叫人害你。”男人信誓旦旦地说:“朕从乾顺宫派人过去。”
阿缘想出许多拒绝的理由,可他总有化解的说法。
她拿他的厚颜无奈,只好敷衍道:“那我想想。”
夜里她同玉梅说起这件事,却听见玉梅叹气。
“你为什么叹气,认为我不该拒绝么?”她知道玉梅是一心想让她与皇帝和好的。
“不,奴婢怎么会那么想。只是……娘娘您总会忘记每年夏天多么难熬,奴婢却是一直记得的。”玉梅苦笑:“奴婢苦夏,可是以前没有法子,只能生生熬着。——娘娘若是不愿意,不去便是。”
第二天男人再来,阿缘就答应了他。
男人喜出望外,又试探着提议:“不若再晋个位份,若朕不能随时去你身边,有位份在,也不怕别的人冒犯。”
“不要!”阿缘眼睛瞪得圆圆的:“我只是给玉梅找个清凉的地方过夏天,要位份作什么?不如——你给玉梅晋个位份吧。我会忘,她不会忘的。”
她说得那么认真,男人讪讪的作罢了。
内府为她裁制了许多华贵的新衣,又送来许多珍奇的首饰,阿缘只挑了些素雅的衣服穿了,至于首饰却并不去碰。她眼睛不好时,身上从不佩戴任何饰品,因为每一样都可能伤到她。
眼睛渐渐恢复了,那些饰品不再是威胁,她却不习惯了,佩戴任何饰品都觉累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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